身為老師,我很惶恐,但責任重大,也很有意義。
她曾抓到學生期中考作弊,學生不僅不認錯,還反咬一口:「是老師誣賴我!」
曾遇到天資聰穎的學生,對生活沒有任何目標,向她表示:「只要不餓死就好,剩下時間拿來打電動,這樣我幹嘛要上學?」
也曾在休業式的下午,被全心信賴的班長當面嗆聲:「你是一個很爛的老師!教書非常爛,帶班也非常爛,而且全班都這麼認為!」
這些令人灰心的事件,在當今的教育現場層出不窮,讓老師們每一次站上講台,彷彿自己也在上一堂戰戰兢兢的生存課。
然而,這些陰影的另一端,也有溫暖的陽光。
原本習慣用酸言酸語回應老師的班級,在開誠布公的溝通後,願意放下尖銳的態度,試著好好說話。
原本有著上學恐懼的復學生,努力堅持與她的約定,順利跟著同儕一起畢業。
原本動輒打架翹課、許多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,最終找到學業動力,願意留校念書,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。
怡嘉老師相信,這些挫折都是一次機會,讓身為老師的自己可以誠實且真摯地反省,面對問題。本書就是她重新回溯後的整理,其中有故事,有方法,但更多的是她站到學生角度後的發現。
她期待藉由這本書,讓老師們有參考,在前行的路上不覺得孤單無助;讓學生們可以藉他人故事思考自己的盲點,跳脫無意義的迴圈;也期待家長藉由這本書更了解孩子的真實面,用更好的教養拉近孩子的心。
教育從來不簡單,願我們堅持初衷,勇敢發光!
摘錄自《#最難的一堂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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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朋友,晚安:
陳老師的影片,我會拿來跟老師們討論,希望透過演練適當的應對,強化老師的自我肯定。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TGhhxP_Q9aI
很感謝陳老師的勇氣與努力,把這個過程記錄了下來。教育者能安定自己的內在,才能安定孩子的混亂。
祝願您,能感受自己面對衝擊的搖晃,也能看到自己的堅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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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. 這本書在明天(2/4)晚上8點有贈書直播,歡迎參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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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我最肯定的班長,他卻說我是最爛的老師
【文/ 陳怡嘉】
教學的現場是什麼:是老師花費許多心力去引導行為偏差的孩子,因為,那些孩子太需要我們的費力拉拔,而其他乖巧懂事的相對讓我們放心。
那些令人放心的孩子因為他們的自律,讓我們覺得不需要嚴厲指正,只要輕輕提點,他們就回到正軌;也因為他們表現得令人放心又高自尊的樣子,所以我們寬容,我們輕聲規勸,我們給予更多讚美和肯定來繼續正向增強!
這樣的作法有錯嗎?沒有錯!
但卻危險!
* * *
乍聽班上有復學生,老師們的直覺反應都是行為偏差,是那些因為請假太多、功課跟不上或因其他錯誤行為而導致暫時休學的孩子。
我因為期許自己「永遠把學生視為一張白紙」,所以,向來對復學生不多加研究,面對前任老師的傳承,多是感謝地禮貌聆聽,但內心不斷提醒自己
「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偏見,給這個孩子重新開始的機會」。
班長來到我們班之前,我也是同樣態度,沒有研究,也恰好經歷暑假沒人告訴我。於是,心中僅僅抱持著「他可能是有需要我協助調整的孩子」,剩下的就順其自然。
開學第一天,班長站在我面前,他非常謙和有禮又成熟,像個大人拜訪客戶那樣,直接伸出手來對我說:「陳老師您好,我是這學期來到您班上的復學生。」
「喔!你好。」正在改作業的我,對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,連忙站了起來,也跟他握手。
「老師您一定以為我是因為行為偏差才休學吧?但事實上不是的。在休學前,我就是班上的班長,我是因為讀了一年,確定自己喜歡這一科,所以特別想要前往這個產業最發達的美國去實習看看,加上剛好有親戚可以照應,才選擇休學的。」
「不錯唷!你的想法跟一般學生很不一樣,這年頭可以這樣做決定跟鼓起勇氣去行動的學生不多了,你真的非常特別。」我一邊說,一邊想著:「真是太酷了,我向來欣賞別人的行動和腦袋,教書這麼多年,終於遇見了這樣的孩子。」
「其實不只這樣。我在國外待了一年確定志向後,就決定回來繼續學業,但又覺得既然接下來就是鑽研這個產業,不如先把兵當完,這樣人生就不會中斷。所以,我也已經服完兵役了!」
「你的思考真的很不一樣,非常有遠見,當過兵也太酷了!所以,你比班上同學大兩歲是嗎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太好了!我相信你的見解和成熟一定可以帶領同學更進步,既然你離開學校前就是班長,現在具備不同視野,又比他們大兩歲,我想你可以繼續擔任班長這個要職,你覺得OK嗎?」
「沒問題!剛來班上就可以當班長嗎?」我微笑點點頭。
「謝謝老師肯定,我會好好努力的。」
短短十分鐘的談話,班長就展現令人放心且安心的態度;我立刻卸下嚴師的防衛,像朋友般與他聊了一下。心想:讓復學生最快融入班上的方法,就是「讓他們擔任幹部」,加上班長既成熟又穩重,這個決定應該是不會錯的。
正當我要帶班長一起去班上時,他卻突然說:「老師,其實我有件事想跟您說。」
「好啊,你說。」
「其實我本來是預期要去隔壁班的,不瞞您說,我比較希望讓男老師來帶領我,但隔壁班人數太多,所以最後學校就安排我來到您的班。」
突如其來的直白又是從未有過的狀況,我雖有點驚訝但不委屈也不討好,回道:「我猜你應該有點失望,不過,生命自有安排,你原本預期的模式未必是最好的,男老師有男老師的帶法,女老師有女老師的思考,或許,換個方式會有不同收穫,像是生命的驚喜。我想就當是我們的緣分,我相信以你的認真自覺,不論是哪個導師都會有成長的。當然,如果我有不如你預期的地方,也歡迎你告訴我。一起加油吧!」
「好的,老師。」
到了班上,與同學介紹班長後,一切都非常順利。
* * *
這個班是我費最多力氣的班,他們原本毫無讀書習慣與風氣,也個性鬆散,需要嚴格緊盯,但現在高三了,不僅大家都能自主學習,成績名列前茅,行為上也逐漸沒有讓我特別煩惱的地方。
我因他們的自律給予更多寬容,幾乎不需嚴厲,就是用我的真性情像朋友般的相處對待。
班長原本就是極有領導魅力的人,加上與眾不同的見識、比同儕大兩歲的學長感,以及重要的職位,很快就成為意見領袖和行為指標。
高三課業繁重,我每天趕課、關心學生的學習狀況,也不時找班長和其他幹部了解班務,只覺得同學們都很聽班長的話,班風團結,絲毫不覺有何不妥。我讚賞班長的領導有方,每次都給予無限肯定,也因此對於班長提出的各種建議,多是採「接受」跟「以他為主」的作法。
這是個自律且自動的班,幹部負責,學生配合,成績優異,行為沒有需要擔憂之處,也頗受其他老師肯定。我自認帶這個班到第三年已經達成我的目標,也符合我的期待與理想。
直到,那一天……
* * *
那天是休業式,在看全班打掃時,班長跟我說:「等等休業式結束,老師您有事嗎?」
「沒事,怎麼了?有事要告訴我嗎?」
「是的,想佔用老師一點時間。」
「沒問題啊!是你個人的事,還是班上的事。如果是班上的事,我們現在就可以討論,直說無妨。」
「是班上的事,但我想私下跟您討論比較好。」
和他約定好後,我立刻回溯了一下:班上整學期的狀況都讓人放心,最近班務也沒有什麼問題。我心想:班長真是懂事負責,在期末最後一天還多了這些討論,果然不同一般。我抱著輕鬆的心情,跟班長走到了辦公室外的走廊。
「好了,你可以說了。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?」我認真看著班長。
班長沉默了幾秒後,說道:「你知道你是一個非常非常爛的老師嗎?」
毫無預期的答案,突如其來的嚴厲批判,讓我在聽到這句話的當下,幾乎站不住腳。那短暫的幾秒鐘之間,我看著辦公室內開心收拾桌面,準備放寒假的同事們,心裡覺得自己現在真是情何以堪,也頓時不知所措。
但我鎮定住震驚和想哭的情緒,試圖釐清問題:「你為什麼覺得我是非常爛的老師,是覺得帶班爛?還是教書爛?」
「兩個都很爛!」
班長的態度嚴肅,他的話就像箭一樣刺進我的心。
教書十幾年,就算不是最優秀的老師,也絕對算是認真用心的老師;我雖然不可能被全部學生喜歡,但也不至於被批評是「非常非常爛的老師」。
想到這些,此刻,我的心又更痛了,但還是忍住悲傷,追根究柢想了解一切:「是你這樣覺得?還是大家都這麼覺得?」
「這不是我個人想法,是我們全班的意見!我、們、全、班、都、覺、得、你、是、一、個、很、爛、的、老、師。」班長面無表情一字一字吐出,態度堅定強硬,彷彿他只是一個代言人,他代表全班,代表大家一致的心聲。
「砰!」一聲,像是一槍射進我的心臟,此刻,我幾乎已經無法站立。
遠處還有幾個班上學生等著和我說話,但班長說「全班都這樣覺得」的這一刻,我看著那幾個最熟悉的孩子,卻不知道該相信誰?我想著全班的臉孔,一種被拋棄的不信任感,和被全班默默排擠的感覺席捲而來,讓我想吐。
我最信任的班長,我不斷鼓勵肯定的班長,此刻這樣告訴我,我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失去帶班的信心和對學生的信任,我再也忍耐不住,哽咽地問道:「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?」
班長冷靜平穩地說:「沒有了,希望你不要太傷心,我只是代大家表達班上的意見,我們沒有惡意。」
「好,謝謝你告訴我。」
我用僅剩的堅強和溫柔向他道謝,此刻,那些武裝嚴格完全派不上用場,我只是一個被學生傷得體無完膚、一無是處又自以為是的老師。
我拿起手機撥了電話給先生,哭著說:「剛剛發生了一件事,我們班班長跟我說『你是一個很爛很爛的老師,帶班爛,教書也很爛』,還說『全班都這樣覺得』。我對他們這麼好,每天陪他們讀書晚自習,努力教他們,但他們卻這樣說。我覺得我好像白癡,現在好難過,沒辦法在台北待著,我現在連站在這裡都覺得好悲傷,我想離開這裡,我好想回娘家。」
我眼淚狂流,無法相信自己付出這麼多,竟然得到這樣的評價,覺得自己又失敗又可悲,也不敢告訴同事剛剛遭遇的事。匆匆進辦公室隨便收拾後,便飛奔離開學校,一路哭著開車回桃園娘家。
* * *
之後的那段時間,我對學生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,帶一個班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,此刻再度瓦解。
以前我欣賞班上的團結,現在我不知道他們的團結是不是用來排擠我?以前我對自己的管教很有信心,現在則不敢多管他們,深怕他們反撲。我每天不斷回想過去帶他們的點點滴滴,強烈懷疑自己的作法和教法。
每晚回到家,我都抱著孩子無法抑制地哭,孩子軟軟的身體是最有安全感的安慰,孩子的貼心可愛,也讓我不斷問自己:「不陪孩子,去陪學生,最後得到這個結果,值得嗎?」
我本來就是報喜不報憂的人,依然不敢跟同事說我的遭遇,一方面覺得這些事反覆說很麻煩,二方面是我對整個環境都有不信任感。
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,直到有一天,我哭到受不了,終於鼓起勇氣打給最好的閨密,她也是老師,也同樣在教育的環境裡不斷懷疑自己。
電話接通了,還沒說話淚水就不聽使喚:「我跟你說,我每次都鼓勵你,說只要你願意努力,學生都是善良的,他們都懂,還會珍惜老師的。可是我錯了,我是失敗的老師,我學生說我是很爛很爛的老師,我現在好痛苦,每天進到班上都強顏歡笑,可是我快教不下去了。」我把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全都說給她聽,再怎麼堅強,我的心也是肉做的……
閨密給我好多安慰,一個老師的脆弱無助,一個老師給出愛後的情何以堪,身為老師的伙伴們完全能懂。
那通電話終於把我的委屈一洩而盡,掛上電話後,我想:不能再這樣下去,我得面對問題,班長和其他學生還在班上,我還是導師,還要帶他們半年,我必須解決!
* * *
面對痛苦最好的方式是直面痛苦,接受、追根究柢解決,然後放下。
生活與教書上的挫折從來沒少過,但我最欣賞自己的勇敢和直接,我不會假裝沒事,不會一副大人都是鐵金剛的模樣。一直以來,我都會分享遭遇的困境、脆弱及思考。當班上有問題時,也一定攤開來說,因為我們就像一家人、像一個公司,我們必須了解彼此的狀況,才有辦法同心前進。
我先找了幾個比較親近的學生,告訴他們那天休業式發生的事。我問道:「班長說『全班都覺得你是很爛很爛的老師』,大家是不是真的都這麼想?」
「老師,班上的確有幾個同學不喜歡你的管教方式,他們也會直接在班上討論,對你的一些作法很有意見,但我們其他人並不這樣想。你是很好的老師,班長講話就是很直接、很決斷,有些學生就是不會反省,可是你不要因為那幾個人就否定自己。那些不喜歡你的人,不要管他們就好了,我們多數人都是很肯定你的。」
學生的話像是醍醐灌頂,提醒我一個孩子們很容易出現的狀況,那就是:當他們覺得自己的立場不夠有力時,就會用「全班都這樣覺得」來加強自己的論點;但事實上,這樣的說法是要打折扣的。
他們的話也讓我留意:的確不是全班都不喜歡我!
當我一聽到班長的說法時,因為失去信任,就全盤否定,但是冷靜下來回溯跟學生們的互動,還是可以辨別學生對老師是否支持。
私下個別了解後,心裡的痛苦減少很多,也能夠平靜檢視自己的作法到底有沒有問題?
班長的話絕對不是一時情緒,應該之前就有徵兆,只是我忽視了這些徵兆,而那些徵兆在哪裡?班長和其他學生對我的批評,到底原因又是什麼?我有辦法解開彼此的心結嗎?最後一個學期了,我應該以大考為重,不要跟學生計較,裝大方裝沒事,和班長及全班和平相處,繼續趕大考進度?還是應該把這些狀況好好說清楚、講明白,即使全班很尷尬,不一定能理解我,但還是要帶著學生一同面對?
想了一段時間後,我決定勇敢面對。
大考雖然重要,但一個人的態度更重要。
我的學生可以拿到全國榜首,但如果他們是這樣的態度和人格,那一點也不值得開心。教人比教書更重要,身為老師最有意義的事,是導正一個人錯誤的思想和行為。
我細細推究,發現在事情發生以前,班長或其他學生就曾經在課堂上,用很直接又半開玩笑的方式質疑我的教學,例如:當我們檢討考題時,他們曾(以半開玩笑做掩飾)大聲拍桌子說:「你可以告訴我讀國文是要幹嘛嗎?讀了又不會考?你叫我們讀的這些都沒用!」或者,在規定班規時,會用聲音、表情或竊竊私語表達反對的意見。有時,他們對我講話也是很直接、不禮貌的。
原本,我面對學生不禮貌的當下,都會以冷靜、嚴肅又認真的態度糾正,告訴他們:「我是老師,你是學生,你應該要有基本尊重,你這樣的講話方式或態度不對,你應該道歉。」
但在那些時刻,因為對這群學生習慣性的鼓勵和肯定,讓我忽略或輕鬆帶過了他們的逾越分際(或試探)。最終,加上我給了班長夠多(或過多)的讚美和肯定,及「同儕肯定同儕」一定比老師多的效應,也讓他自我膨脹,覺得自己見識不同,就把自己的話語權凌駕於老師之上,導致了最後的結果。
* * *
反思問題後,心裡篤定許多。於是,我把班長找來,告訴他:「一個老師的教學或領導風格不被學生肯定,這是正常的,但我是很有誠意的老師,我不想只告訴自己說『這是正常的』就忽視而過,我想知道『你們覺得爛的原因是什麼』?」
「我覺得你的處理方式太溫和了,不像其他男老師,他們比較有魄力,在我們犯錯時就嚴格修理人,不管是打罵還是記過,都讓我們在當下就得到狠狠的教訓,以後就不敢了。可是,在我們班,學生犯錯你都不記過,你只是溫和勸說,我們都看不下去,覺得你太軟弱了。」
「你覺得到你們這年紀,還需要人家用打罵教你們才會乖嗎?我當然可以凶狠,可以記過,甚至知道你們怕男老師,去告狀要他們修理你們也可以。但我不這麼做,不是因為軟弱,是因為我期待用『大人』的方式帶領你們自尊自愛,我將你們視為『白紙』,所以不希望用任何負面方式定義你們。我覺得教育最終是要讓孩子『真心乖』才是真的乖,如果一個學生得靠外在壓力才變乖,那當他離開這些約束的時候,他就墮落了。這樣的教育,我不覺得是成功的教育,我也做不來。」
班長沉默不語。
這一刻,我才了解他一開始告訴我「期待男老師帶領他」的意思是什麼,也明白因為他沒有在一年級就跟著我,所以對我的帶班理念並不完全了解,而是用他在外面實習、軍中生活或個人喜好作為審視我的標準。
當我理解他的想法和背景後,對那些指責也釋懷了。
但他的態度跟說話方式是不對的,我給他過多的讚美造成他的自負,接下來我必須收回肯定,讓他回到正確的態度上。
「你那天告訴我的話,其實非常殘忍,你知道嗎?」
班長依然沉默。
「直接用最狠的話讓對方一箭穿心,這當然是你的自由。可是,我覺得如果你自詡未來是一個人才,甚至是領袖的話,你更應該留意自己的發言,不該用這麼決斷的方式說話。當時,我聽你說完,痛苦得連在台北都待不下去,有一段時間,我完全不信任任何人,每天晚上都莫名地哭,早上則要裝沒事繼續上課。幸好,我走過來了,還可以跟你很平靜討論這件事,解開彼此的結;但很多人可能當時正在最差的情況中,又遇到這種突如其來的指控,就承受不住了。所以,我必須跟你說,你的說話方式太驕傲、太自我、太絕對,也太傷人了!」
「對不起,我道歉。」
「我是你的老師,可以承受你的犯錯,也有責任把你教好。接下來,我更想談的是,希望你想一想:『你是基於什麼背景,講出這樣的話呢?』我相信,那些話你是絕對不敢去跟你認同的那些男老師講的;今天,你敢直接對我講這樣的話,只有三個原因:第一是我給你太多讚美,讓班上以你為重,讓你自我感覺良好,所以你把自己放大了。第二是你覺得我對你們很溫和,就算這樣講也沒有關係,所以你欺負善良溫和的老師。第三是你覺得自己見多識廣,與眾不同,可以把自己的言論放大。當然,我說的只是我的觀察,希望你不要生氣,重點不在指責對錯,我更想做的是『帶你看到自己的盲點』。以上這三點,你同意嗎?」
「是,我認同,的確是這樣的。」
「如果是這樣,那這就是我們溝通的核心。謝謝你的道歉,這對我來說很重要,我覺得這是一種儀式感,算是這件事的了結;但更重要的是,我希望調整你的態度。你的確很不一樣,尤其在高職體系中,憑良心說,是少有,甚至是我目前所見的唯一。可是,這世界人才這麼多,跟你同樣思考跟見識,甚至比你做得更好、更突出的人所在多有;你很年輕就可以做到這些,我相信你的未來必定更加不同,但如果你這麼年輕就已經這麼狂妄自大,那從現在開始,你也將同步因為這些優秀毀了自己。老師給你肯定,或任何人給我們肯定,我們可以開心,但更應該謹慎謙虛,不然,最終會因為這些讚美而看不清自己。這是我在整件事情中,最想教你的思考。」
「謝謝老師教我這些,我懂了。」
「那我們就算和好了。我還是會虛心接受你的意見,但下次請溫和、具體且不浮誇地說(笑)。還有,我下學期不會讓你當幹部(在發生事件前,我原本預計讓他連任班長),我事情過了就忘了,沒有要跟你計較的意思,但我想『冷靜反思自己』是必要的過程,也是我給你教育的一環,希望你理解。」「好,謝謝老師考慮周到。」
「另外,我一向有話直說,現在全班大概都知道這件事,所以,最後我會在班上把來龍去脈,跟我們彼此的想法都說清楚,也當機會教育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
* * *
於是,我帶著全班一同處理了這件事。既說明我的感受,也重申了教學理念,班長也跟同學說明他的看法與需要調整的地方。
故事的最後,我們和解了。
而我在這事件學到最重要的一課,恰恰是和我們的信念相反的,那就是:
● 留意那些乖巧的學生,留意你給他們過多的讚美和肯定,留意孩子們過度膨脹後的自以為是。
● 我們都小心防範行為偏差孩子可能造成的錯誤,卻忽略乖巧的孩子有時反而帶來更大的反撲。
● 教育就是愛與原則的平衡,不論是讚美或批評都該有度。教育就是勇敢面對、解決、放下,然後繼續往前走!
至今,班長還是我最優秀的學生,他依然是我教過最有想法和實踐力的孩子。寫下這篇文章的現在,我都依然深怕在說出這故事的過程中,帶給他困擾和傷害。
但我相信:此刻我們都已更成熟,了解這是我們人生中的一段歷程,它極具意義,也讓我們都學到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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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文字摘錄自
《#最難的一堂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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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道於盲意思 在 中西醫師黃獻銘aka阿銘師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
【Amy】
「我追蹤了阿銘師一年了,終於鼓起勇氣掛號。感謝主安排在今日此時此刻。」Amy笑著說,一邊把助行器折放好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如果遇到患者是粉絲我都特別感到溫暖,平常擠出時間來分享的勇氣與知識能被收到,對我是莫大的鼓舞。而遇到主內的姐妹弟兄也讓我感到安心。
「我這個問題困擾三年以上了,看過無數醫師與治療。」
Amy的左半身容易無力痠痛,下半身尤其嚴重,最近數個月甚至要使用助行器才安心。
發病初期在西醫的檢查,從中風、多發性硬化症、或俗稱漸凍人的脊髓側索硬化症都被懷疑過,但檢查都是陰性。
我依序檢查着Amy的骨盆旋向,手腕足弓的可動性,發現雖然這些硬體結構有歪,但是不足以解釋Amy的症狀,於是開始檢查軟體的神經控制。
「我兒子等等會來,他左腳有先天罕見疾病,之後也要麻煩黃醫師幫他看看。」Amy苦笑道
「是不是有種說法,孩子有先天疾病是跟媽媽有關?我也替他操心了不少。」
「嗯嗯之後看到再說吧!」我當下聽了並不以為意,並繼續專注在診斷Amy。
門診時常遇到患者「順便」問家人朋友的狀況,但對我最重要的是當下的患者。
五十二條肌力測試的結果顯示,Amy左側的腹橫肌無力,可以解釋Amy的半身無力,但奇怪的是,我並沒有辦法找到明確的深層核心可以喚醒這肌肉。於是我祭出我的秘密武器:#共振頻率微電流 儀,簡稱 #FSM。
我稱呼FSM是”西洋的氣功機”,原理是相同頻率的兩個物質可以彼此共振,類似音叉的道理。藉由數十年的研究,德國與美國的科學家先後歸納出近千種人體組織的頻率,並且藉由頻率下指令。
比如著名的 40赫茲為消炎與行氣的頻率,10赫茲是脊髓的頻率,兩個頻率合在一起可以促使脊髓消炎,對於神經疼痛有幫助。
Amy的狀況並不單純,所有內臟的頻率都不太像,但我靈光一閃地看到頻率表上(我沒辦法背起近千種頻率)有個關於粒線體的頻率。
#粒線體 是細胞內的發電機,所有我們攝入的營養最終要藉由粒線體來轉化為可用的能量,通常跟神經發育或表現的問題有關。雖然我從未使用過這個頻率,但直覺告訴我試試。
「欸!突然有力氣了。」在粒線體頻率下,Amy的腹橫肌可以被喚醒。我看見了一絲曙光,接著測試可能有幫助的藥方: #測藥氣。
我結合肌動學與中醫,邏輯是 先測出患者核心肌力的缺陷為何以代表身體的缺陷,如果加上某元素(中藥材、營養品、穴位、頻率、情緒)可以把缺陷弭平,代表該元素很大機會對該人體有效。
Amy被測出有效的中藥方為「柴胡龍骨牡蠣湯」,是《傷寒論》中常用來處理情緒造成的精神官能症,這也引導我去思考Amy是否有心結。
「我都有看黃醫師的 #診邊故事 系列,也透過信仰去覺察自己的心結,但這幾年沒有特別發現什麼。」Amy對於“阿銘流”療法很有sense,已經先做好功課了。
診間的門響起敲門聲,一個國小男生有禮貌地問好,原來是Amy的兒子剛下課來找媽媽。我注意到他左腳有些異樣,可能是Amy 提過的先天疾患。
因為孩子在場(不想出去),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始詢問Amy的往事,因為這時候當事人可能有所保留。所幸FSM也有情緒的頻率,我便開始測試。
經過七大情緒的雙盲測試(由助理選擇情緒頻率,我與患者都不事先知情,以免被暗示),我看了測試結果不禁啞然,望向Amy與她兒子,不知道怎麼開口才是。
「結果是什麼啊?怎麼開始有點想哭哈哈?」Amy 打趣問道。
我要了張紙條寫上結果遞給Amy,Amy便再也忍不住地爆哭,如同地殼裡壓抑已久的岩漿從火山爆發。
紙條上寫著「罪惡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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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輕輕拍著Amy肩膀,靜待她釋放壓力,她抽泣着說:「我一直對我兒子感到很抱歉,我找了好多醫師都沒辦法,甚至我一直希望……他的腳變成我的腳就好了……」
聽到這我也不禁動容,原來是這麼一回事,其實Amy早已透露她將孩子的疾患當作自己沒生育好的信念,但我一開始沒注意到。
一位母親雖無法將自己的肉體換給孩子,卻願意獻上自己腳的靈魂。
我跟Amy說:「我收到妳對孩子的愛,相信孩子也會收到妳。上帝給我們不同的試煉,並不是任何人的錯。妳看到孩子的病痛,不過我相信妳也帶給孩子許多喜樂。無論如何,上帝都愛我們。」
治療後,Amy感覺腰腿輕鬆了不少,且比較有力氣,我鼓勵她一起努力,還有一段路要走。
事後想起,我們每個人的粒線體其實都來自於母體,科學家認為或許可以追溯到人類起源的第一位母親。Amy的粒線體頻率與此有沒有關係,我不得而知,但我發現到一個人選擇的觀點,決定了命運。在Amy身上,我體驗到一位母親為孩子執著可以有多麼大的力量。
*保護當事者隱私,人物與部分細節經變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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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診邊故事】伴大家入眠
罪惡總在深處蠢蠢欲動
應該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情緒蠢蠢欲動
你的內心深處是什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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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21:30 【診邊特輯】
●【診邊特輯】下背痛的三種原因,你知道了嗎?
附上快速連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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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中西醫師黃獻銘 #診邊故事 #罪惡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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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無異之局》荒村異聞(五)
「我今日係嚟幫凌少爺報仇。」
陌生男人一講完即刻舉起雙手到下巴高度,擺出一副戰鬥格式。見到咁嘅情況我已經第一時間想退後避開,但身體卻冇辦法作出回應,就好似俾一股無形嘅氣震懾住一樣。
說時遲那時快,下一秒對方已經對我揮出一下直拳。假如佢真係嚟尋仇,咁呢一拳肯定會置我於死地。諗到呢度,我腦海不禁閃過如初嘅臉頰……
但就喺下一瞬間,忽然有另一股力量從背後拉住我,用力將我扯到雙腳凌空……足足扯後到接近三米距離先停落嚟,最後成個人失平衡瞓喺梳化上面。
雖然降落姿勢差多少有啲撞傷,但見身體又郁得返,狼狽嘅我即刻諗住起身……
「阿聰,唔好亂郁!」但無二突然喝停我。
「吓?」
就喺佢講完一刻,我背後幾箱裝滿清潔劑嘅紙皮盒突然「啪」一聲爆開,清潔液隨即流滿一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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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差少少爆嘅就唔係清潔劑而係你個頭。」無二企起身,目光一直盯住門口嘅陌生男人,「喂,你打我嘅助手都算喇,而家整爛埋啲搵食工具係咩意思先?」
雖然講得尖酸涼薄,但頭先顯然係佢救我一命……我自己當然冇能力咁樣避開。
「我已經講咗,我係要幫凌少爺報仇。」陌生男人重申。
「但你殺人前至少都留低個名……呢個係基本禮儀。」雖然來者不善,但無二依然係表現得相當輕鬆。
「在下陸孝忠。」男人放返雙手,「城寨『九龍』之一,四大天師陸孝虎正正係我嘅大哥。」
「聽個名都大致估到。」
「咁我可以繼續喇?」陸孝忠一腳踏入大門。
「等等先……岳少佢真係死咗!?」我插嘴問,內心當然唔信呢個係事實。
陸孝忠只係望咗我一眼但冇回應,再轉向無二問:「十月九日嘅凌晨時間,你哋係咪去過『城寨』搵凌少爺?」
「冇錯。」無二照直承認。
「嗰晚之後,凌少爺就失蹤咗十幾日。之後幫會全員盡出去搵佢,直到前晚,有成員喺一座山上面發現佢嘅屍體。」
「所以,你哋『城寨幫』就認定兇手係我哋兩個?」無二問。
「你哋係佢失蹤前最後見嘅人。然後,驗屍報告話凌少爺身上面只有一個傷口,即係俾人一擊致命。」陸孝忠講到呢度用力握緊拳頭,「以少爺而家嘅實力,可以用呢種近乎羞辱方式殺死佢嘅人根本唔多……而你,無二正正就係其中之一。」
「我聽完都唔知應該話榮幸定遺憾好。」無二依然係表情得平淡。
「廢話少講喇。」陸孝忠邊講邊行近過嚟,眼神再次充滿殺意。
「你冷靜少少先!」我大聲講:「我哋嗰晚見完岳少就走咗,根本就冇同佢上山……」
「我唔會相信任何人嘅說話,」佢怒聲打斷我,「我呢種粗人只會用拳頭嚟確認清楚……納命來!」
語畢,佢右腳猛地一踏,然後用超乎常人嘅速度越過我身邊,下一瞬間已經一拳直揮正中無二左邊心口……威力之大,令到無二身後幾塊玻璃窗全部同時間「嘭」一聲粉碎爆開。
但令我意外嘅係,無二中完一拳居然仲筆直咁企喺原地,而且冇做過任何防禦動作,彷彿係硬生生食咗呢一拳咁……
「咁你而家確認清楚未?」幾秒後,無二開口問道。
陸孝忠慢慢收返拳頭,接住講:「其實喺入門口之前,我已經清楚我哋之間嘅差距。假如你真係殺死凌少爺嘅兇手,大可以喺出拳之前就解決我,但你冇咁做到。」
「或者我只係扮嘢……格硬食你呢拳然後話自己係無辜。」
「你可以,但佢唔同。」陸孝忠轉身望向我,「從開始到而家,佢都係表現到一無所知……我睇得出佢係真心。而且,佢雙眼仲好清澈……並唔係殺人者嘅眼神。」
「咁佢係我助手,可能對呢件事根本唔知情呢。」
「你就算講呢啲無謂嘢都唔會改變我嘅諗法。」陸孝忠退後一步,然後分別對我同無二點咗下頭,「點都好,我對自己剛才嘅無禮向你哋道歉……然後,我建議你哋盡快離開呢度。」
「點解咁講?」無二皺起眉問。
「我哋『城寨幫』本來定好十一點突襲呢度。但我事前已經覺得成件事有疑點,所以就早一步上嚟……以防真係誤會造成死傷,咁真兇肯定會笑到最後。」陸孝忠望一望牆上嘅掛鐘,「而家已經差唔多十一點,所以……」
講到一半,樓下突然傳嚟騷動。我行埋窗邊望落去,見到有幾架黑色車同一時間泊埋路邊,隨即有一班人開門落車準備行入我哋呢座大廈,全部人手上都係拎住武器,甚有有人揸槍……
「各位!我哋今日一定要幫岳少報仇!」其中一個年輕男人高舉起刀大喊。
「無二,真係有班人打算上嚟尋仇!」我即刻同無二講。
「我唔係盲嘅……見到喇。」無二轉身望向陸孝忠問:「你指嘅疑點到底係咩?起碼留啲線索俾我哋查下。」
「首先,我唔知指控你哋係兇手嘅呢個訊息係邊到傳出嚟。但只係短短半日就傳遍整個『城寨』,就好似有人刻意導向咁;然後,近期『城寨』裡面嘅派系鬥爭相當激烈,我直覺認為兩者係擺脫唔到關係。」
「派系鬥爭……」無二思考咗兩秒然後望向我,「算,之後再諗……再遲啲呢度就會變成凶鋪。阿聰,你行得未?」
「嗯。」我點頭,見佢臨走之際喺台面拎起之前見過嘅「異地」地圖,邊摺好邊過嚟。
「係嘞……有樣最重要嘅嘢唔記得問。」本來我哋已經行出辦公室,但無二又回頭問陸孝忠:「你哋係喺邊座山發現岳少條屍?」
「西貢,妖邪之地白湖村外圍。」
「白湖村?」我有啲意外,估唔到呢個名字會再次出現。
「收到。」無二拍一拍我肩膀,「我哋行樓梯。」
一推開門,我即刻擔心問:「你食咗嗰一拳有冇事?」
「話冇事就呃你,條友係抱住必死嘅覺悟打埋嚟,所以完全冇留力……等佢仲好意思話事前覺得有疑點。」我注意到佢嘴角流出一滴血,「不過抖返大半日應該冇事,但接住落嚟就就要靠你喇。」
「吓?」我不解。
就喺下一刻,後樓梯底層開始傳嚟一群人嘅腳步聲。
「我食完一拳靈力有啲亂,可能幫唔到你用隱蔽術。」無二壓低聲講:「所以呢次你只可以靠自己。」
「但係,萬一失敗嘅話……」
「咁你就即刻跑上天台……呢邊由我頂住。」無二笑住講:「嚟喇,我知你得嘅。」
無二帶我行上一層樓梯,先貼牆企喺最角落,然後佢用一隻手搭住我肩膀。
「記住我之前教你嘅嘢。」
我合埋眼,開始回想幾日前佢教過我嘅心得──保持內心平靜、先認清楚自己嘅「氣」、再理解四周空間形成嘅「氣」……然後分析、拆解、調和、最後將兩道「氣」合二為一。
嘀嗒、嘀嗒、嘀嗒……腳步聲越嚟越近。下一秒已經有人出現喺我哋面前──係頭先拎刀嘅年輕男人,佢先確認防火門另一邊冇異樣,再抬頭望向我同無二呢邊。
有一瞬間,我仲以為同佢目光對上咗。但佢馬上轉過頭對住後面嘅手下講:「搵五個去上層一層一層咁搜……特別係天台,千祈唔好俾佢哋走到。」
「收到……域少。」
說罷,隨即有幾個手下聽令跑上嚟。從我同無二身邊經過嘅時候最近只係剩低半呎距離……我不禁屏住呼吸,好希望心跳聲唔會出賣自己。
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樓梯後,無二即刻撇撇頭,示意我向下層走。之後嘅路都係暢通無阻,最後我哋順利避開埋守喺門口嘅兩個「城寨幫」成員……總算無驚無險咁離開。
「嗄……嗄……」走咗兩條街確認安全之後,我總算鬆一口氣,隱蔽術亦隨即解開。
可能係頭先太過專注,又跑咗一段路,所以有種頭暈缺氧嘅感覺。
「犀利喎,我其實冇預你第一次實戰用隱蔽術就成功。」無二難得露出驚嘆嘅表情。
「你頭先明明唔係咁講……」
「哈哈,睇嚟『求生類』嘅技能真係幾適合你,有機會等我再教你幾招。」
「但我哋接住落嚟應該點做?」我喘住氣問:「如果真係成個『幫會』搵我哋尋仇,咁人數肯定係唔少……」
「嗯,閒閒地上百個,而且當中肯定有高手。」明明面對緊猶如動作電影般嘅追殺橋段,但無二依然表現得輕鬆,「我哋先去停車場,揸車去咗安全點再諗辦法……」
「我係你就唔會咁做喇。」
回應無二嘅人並唔係我,而係旁邊一架白色轎車傳嚟。望過去,可以見到一位戴住黑超、上身白色西裝,全身散發住「老闆」級氣牆嘅中年男人……
「據我所知『城寨幫』至少派咗兩個高手守住停車場。」白衣男人除低黑超接住講落去:「上車喇……等我送你哋一程。」
車門一開,可以見到車廂裡面相當寬敞。兩邊對望座椅之間仲有個可以放酒嘅矮櫃,成個格局相當豪華奢侈。
「有酒飲嘅話,係可以考慮下嘅。」無二講完隨即上車,見係咁,我當然跟埋上去。
一上車坐低,我先注意到白衣男人係斷咗右手……
「目的地喺邊?」白衣男人微笑問道。
「尖沙嘴海威酒店。」無二一直盯住白衣男人,「阿聰,等我簡單介紹下……」
「……呢個人就係『白色秩序』大老闆──鼎鼎大名嘅白笑燭。」
(待續)
戰鬥開始?下集暫定星期六或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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